一、围绕天主教问题的斗争

反天主教情绪的发展自16世纪中叶英国宗教改革以来,英国社会就弥漫着反天主教的情绪,到17世纪初,这种情绪更趋强烈,并在政治领域反映了出来。虽然在革命时期,关于宗教宽容的思想受到普遍重视,不过人们对天主教的敌视情绪并未因而减弱。这是因为在英国人的心目中,天主教是和专制君主制联系在一起的,因此是邪恶的。而且在英国人看来,法国、西班牙等与英国争夺海上贸易霸权的国家,都信奉天主教。16世纪,“血腥的玛丽”站在天主教的立场残酷迫害新教徒;1640年,爱尔兰的天主教徒又发动过叛乱。在国外,1572年法国的巴特罗缪大屠杀,后来路易十四时代对胡格诺教徒的迫害,使许多胡格诺教徒逃亡到英国。1685年10月,法国废除了南特敕令,逃到英国来的胡格诺教徒为数更多。这些逃亡的胡格诺教徒在英国散布了关于天主教迫害新教徒的种种恐怖情景,使英国人民仇视天主教的情绪更为强烈。荷兰的奥兰治的威廉在1672年掌握政权后,为了破坏查理二世联合法国的政策,在英国广泛制造舆论,宣称查理二世联法的目的是为了在英国推行天主教,加剧了英国人对天主教的恐惧和仇恨。

天主教问题与政治斗争的关系荷兰人在英国宣传反对查理二世联法和信奉天主教的政策,使英国人反天主教的斗争更加强烈,而且带上了政治色彩,成了政治斗争中的一个重要因素。当时查理二世和詹姆斯二世以信仰自由和维持民族团结为借口,主张实行宗教宽容,给天主教以自由,实际上是为了加强君主专制的政治目的。

而“乡村党”之所以主张实行宗教宽容,则主要是为了给新教徒信教自由,以此来拉他们的选票。在当时全国弥漫着反天主教的情绪下,英国大多数人都把天主教和专制君主以及法国联系在一起,认为这些东西是三位一体,都是英国人民可恨的敌人。因此,查理二世所推行的企图恢复天主教并对外与法国联合的政策,遭到议会中多数议员及广大政界人士的反对。1667年同荷兰的战争结束后,英国曾同荷兰、瑞典缔结了三国同盟,共同反对法国的对外扩张。由于英、荷及瑞典都是信奉新教的国家,所以三国同盟受到英国各界人士的普遍欢迎。法国的路易十四利用英国与荷兰存在着争夺海外商业贸易霸权的矛盾,挑拨英荷之间的关系。他秘密与查理二世谈判。由于查理二世的妹妹亨利·艾塔是路易十四的弟媳,所以他与查理二世的联系比较方便。当路易十四提出希望英国与法国联合,并希望查理二世皈依天主教时,查理二世就直言不讳地说,英国议会已向他表示,如果他执行反对法国的政策,议会就给他以足够的补助金供他使用;现在如果他要转而同法国友好,那么首先在财政上要摆脱对议会的依赖。他要求路易十四提供给他以相当数额的补助金,以便他能够摆脱议会的阻挠而独立行动。路易十四答应了他的要求。这样,在1670年订立多佛条约时,查理二世就同路易十四在其中订立了一项密约。密约中说:“大不列颠国王认识到天主教的信仰是正确的,准备在对他的王国无害的时候加入天主教。法国国王陛下支持这一行动,愿给大不列颠国王以200万利弗尔,并向他提供6000步兵。”这一密约除少数大臣如阿林顿和克利福德之外,别人一概不知。

1672年春,英国站在法国一边同荷兰作战,但议会与伦敦城区的资产阶级都认为法国是比荷兰更可怕的敌人。荷兰政府也秘密派人到英国向议员游说,说英国同法国联盟可能会危及新教的地位,在社会上也散布舆论,制造反法气氛。在这种环境下,议会拒绝通过给查理二世以对荷作战的补助金。

“卡巴尔”政府不得不在1674年2月与荷兰讲和。

政治和宗教斗争的基本形势对当时英国的政治局势作一鸟瞰,就可以看出,处于政治斗争核心地位的中坚力量是在政治上比较保守的英国国教徒,这股力量最为强大。处在这股力量左侧的是不奉国教的新教徒,他们在政治上强调议会应享有较大的权利。在中坚力量右侧的是以国王为首的宫廷派。他们力图加强君主专制,恢复天主教,尽管他们人数较少,然而他们掌握着最高政权。在这三股基本政治力量斗争发展的过程中,以英国国教徒为主的中坚力量日益感到国王宫廷对他们的威胁,不得不与左侧的新教徒联合起来,共同进行反对宫廷王党的斗争。这一斗争的最后结果是1688年的“光荣革命”和立宪君主制的建立。

约克公爵詹姆斯至迟到1669年时已秘密皈依了天主教。至1673年复活节时,詹姆斯已不按照英国国教的仪式进行宗教仪式,正式暴露了他的天主教徒的身份。根据当时的宣誓法案,当年6月,詹姆斯不得不辞去了海军中的职务。

詹姆斯的妻子在1671年去世,1673年9月詹姆斯与信奉天主教的莫德纳的玛丽结婚。这时,查理二世的王后已不可能生育。本来查理二世之后由信奉天主教的詹姆斯即位为王,一般英国人已难以容忍,如果詹姆斯之后又由一个信奉天主教的儿子继位,这对大多数英国人来说更是不堪想像的事。

就这样,反天主教运动和政治生活密切联系在一起。在反对国王恢复天主教和君主专制的斗争中,英国国教徒和不奉国教的新教徒们逐渐团结一致。他们公开反对查理二世同法国联盟的政策,反对约克公爵詹姆斯同天主教徒结婚。1673年,议会制订了一个宣誓条例,规定每一个获得政府官职的人必须宣誓忠实于英国国教,从而使约克公爵、克利福德等不得不辞职。1674年初,议会又制订了一些法案,其中包括必须对国王的子女进行新教教育等,目的都在于限制国王的天主教倾向。国王周围的一些大臣,如劳德戴尔和伯金汉等也被指责为天主教徒而被从枢密会议排挤出去。另一大臣萨夫茨伯里曾劝说查理二世同原来的王后离婚,另娶新教徒的妻子,不但遭到查理二世的拒绝,反而将萨夫茨伯里解职。萨夫茨伯里随即投身于将约克公爵詹姆斯从王位继承人的地位“排斥”出去的斗争。他后来成了反对宫廷的主要领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