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西线的消耗战与“少数派”运动的兴起

[凡尔登战役]从1915年到1916年是大战的第二阶段,东线是主要战线。

法英盟军为了配合和支援东线俄国的进攻,于1915年春季,在香巴尼、阿杜瓦、伊普雷等地区,连续发动三次攻势,企图突破德军防御阵地,把他们从西线的东部赶出。可是,德军防线巩固,不易攻取。在春季攻势中,法军死伤25万多,却毫无进展。秋季,英法盟军又展开了新攻势,企图突破德军阵地。双方使用了化学武器和燃烧炮弹。从11月开始,西线又告沉寂,双方仍凭阵对峙。

1916年初,德军在东线取得了一些重大胜利之后,又把攻势移向西线,集中兵力,打败英法的联合攻势。德军把主攻方向选择在凡尔登。凡尔登是法国北部边境的著名要塞,是法军右翼防御体系的枢纽。从1月开始,德军就作了周密准备,部署了10个师27万兵力,1000门大炮。德国皇太子也亲率精锐部队来到战地。为迷惑法军,德军故意在整个西线佯装进攻,以掩饰对凡尔登的重点攻击。

法军统帅部却因忙于制定索姆河反攻计划,对德军的战略意图不予重视。只是到2月中旬才得知德军进攻的情报,加强了凡尔登要塞的兵力。可是,直到2月21日,霞飞还是认为德军新的进攻地段在香巴尼,凡尔登仅仅只是第二位意义的打击地区。统帅部分析的错误,使法军处于被动局面。

2月21日8时12分,德军以1500门大炮、迫击炮的强大火力,猛轰勃兰本、奥尔纳与凡尔登狭窄的三角地带。16时44分,在猛烈炮火掩护下,德步兵6个师向马斯河东岸前沿阵地发起冲锋。霞飞命令法军不惜一切代价死守阵地。双方展开了白刃战,法军拼死抵抗,德军进展缓慢。25日,德军经过多次血战,攻占了杜莫炮台。法军的阵线被切断,与后方交通断绝,形势十分危急。这时,法国采取紧急措施,急忙增派援军,并委派贝当为凡尔登地区的司令官。贝当于25日夜赶到凡尔登,一面要求士兵顶住德军进攻,一面立即组织人力抢修公路。他组建了一支9000人的运输队,调集了3900辆汽车,在一星期内赶运了援军19万人和军需品5万吨。有人估计:在巴勒杜克到凡尔登的75公里的小公路上,每24小时通过的汽车达6000辆,平均 14秒钟通过一辆,最快时5秒钟通过一辆。因此,这条路被誉称“神圣之路”。

从3月到6月,德军连续发动进攻,法军猛烈反击,双方展开消耗战,伤亡惨重。6月底7月初,由于俄军在东线进攻和索姆河战役的发动,德军的攻势被迫减弱。8月,凡尔登战役的主动权转到法军一边。10—12月,法军给马斯河右岸德军以两次有力的最后攻击,收复了一些炮台和大部分失地。12月18日,凡尔登战役结束。凡尔登战役持续了10个月,双方伤亡达100万,是历史上少有的消耗战。凡尔登战役是西线中期的决定性战役,也是大战的转折点,它使德国一举歼灭法军主力、迫使法国投降的战略计划再次破产,使德国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

[索姆河战役]协约国经过5个多月的准备,终于在7月1日发动索姆河战役。1日清晨,英、法军在航空兵掩护和强大的炮火支援下发起进攻,打得德军措手不及,以至在英、法步兵到达德军工事时,德军士兵还来不及从掩蔽部爬出来。但是,在索姆河以北和以南地段,由于英法盟军战术上的失误,以及配合不够,被德军击退。到7月9日,最初占领的一些阵地又被迫放弃。之后,德军增援兵力,拚力还击。到17日,英、法盟军只楔入德军防御数公里,突破没有成功。7月底8月初,英、法军队继续发展索姆河战役,但没有获得多大战果。9月15日,英军又在索姆河北岸发动强大攻势,第一次使用了坦克,给德军以很大威胁。德国步兵丢弃阵地,有的逃跑,有的躲进掩体,或被俘投降。9月战斗,英、法盟军虽有进展,但仍未突破德军防线和转入运动战。10月,英、法盟军发动有限攻击,给德军以极大的消耗。

直到11月18日,由于双方物资耗尽和气候转坏,索姆河战役才告停止。索姆河战役是大战中最大战役之一,是1916年协同战略总计划的组成部分。在持续四个月的战斗中,英法盟军摧毁德军的抵抗,德军损失惨重,以致再也无法恢复过去的战斗力,成为一年后溃败的先兆。

[“少数派”运动的兴起]战争的延续,给国内经济造成严重破坏,使人民生活日益困苦。于是,人民的厌战和不满情绪开始滋长,反战的“少数派”

运动应运而生。

1915年5月,上维埃纳省的社会党地方组织通过决议,谴责社会党领导的沙文主义、军国主义宣传。里昂、巴黎等地方的社会党联盟支持上维埃纳联盟的立场。在阿利埃省,社会党地方组织也开始了对“神圣联合”内阁的批评。

“少数派”在工会中有较大的影响。罗讷省工会联合会驻总工会的代表莫纳特为表示自己的反战立场,公开宣布退出总工会。梅尔黑姆、布尔德朗联合在《工人之声》报周围,进行反战宣传活动。

“少数派”在国内进行反战活动的同时,还加强了与国际上革命“少数派”的联系。1915年9月5—8日,梅尔黑姆、布尔德朗参加了在齐美瓦尔德召开的各国社会党“少数派”代表会议。法国代表虽然跟随会议中的中派,拒绝号召革命和建立第三国际。但是,他们同德国代表共同签订了法德宣言,要求实现不割地、不赔款和以民族自决为基础的和平。在会上,他们认识了列宁。回国后与列宁和在法国的托洛茨基等人保持了经常联系。1916年4月 24—30日,国际“少数派”召开昆塔尔会议。法国政府不发给梅尔黑姆去瑞士的护照。于是,亚历山大·布朗、布里藏、腊凡杜让3人以社会主义者、和平主义者议员身份参加了昆塔尔会议。这些人充满和平主义思想,并继续为“民族自卫战争”辩护。不过他们拒绝投票通过政府的新军事预算。

除了齐美瓦尔德派之外,在巴黎还出现了其他“少数派”,他们联合在龙格、赖伐尔周围,批评社会党领导的多数派。1916年12月31日,在巴黎召开了社会党代表大会,以列诺代尔、盖得、列巴为首的多数派与以龙格、洛里奥为首的“少数派”展开了激烈斗争。不久,以龙格、保罗、富尔为首组织了“中派”,梅尔黑姆、布尔德朗因赞同威尔逊和平主义而被开除出“少数派”,从此他们公开转入中派,要求通过和平协商以结束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