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社的保卫战、失败与教训

[保卫公社的英勇战斗]梯也尔为首的反动派逃亡到凡尔赛后,时刻不忘扼杀公社,夺回失去的天堂。为此,他们一面玩弄“和谈”阴谋,假装同公社谈判议和,以争取时间;一面加紧收罗残兵败将,重整军队,拼凑反革命武装,由加利费将军统率,准备疯狂反扑。4月2日清晨,他们开始炮轰巴黎,出动军队,试图夺取直通巴黎市中心的讷伊桥。遭到公社战士的严厉回击。接着,梯也尔任命麦克马洪为总司令,并乞求俾斯麦放回6万俘虏,总共调集和整编成拥有11万兵力的反革命武装,勾结德国以完成对巴黎的包围圈。

4月7日,梯也尔军队凭借军事优势,攻打讷伊桥和靠近巴黎防御工事的许多据点。公社战士在巴黎城防司令东布罗夫斯基和南部地区司令符卢勃列夫斯基等将领领导下,组织反攻,公社战士日夜奋战,多次击退了10倍于己的敌人。

由于领导的软弱和分裂,严重削弱了公社的领导力量。加利费乘机发起大规模进攻,5月8日,伊西炮台被凡尔赛匪徒占领。巴黎西、南线的要塞均被敌人攻破。接着,反动派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继续夺取伊西地段并开始强渡塞纳河。

5月10日,梯也尔政府与德国正式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法兰克福和约》,法德反动派公开勾结,共同扼杀巴黎公社。5月中旬以后,凡尔赛军队紧缩对巴黎的包围圈,梯也尔公开叫嚣,他“将手持法律进入巴黎”。

5月21日下午3时,在间谍杜卡特尔的指引下,梯也尔大批反动军队,迅速通过不设防的圣克鲁门,冲入市区。

[五月流血周与公社的失败]5月22日(星期一),凡尔赛近10万反动军队,一夜之间开进巴黎,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巷战,即著名的5月流血周。

公社军事代表德勒克吕兹草拟了《巴黎公社告巴黎人民并国民自卫军》书,号召人民“为了光荣的法兰西,向着敌人进军吧!”巴黎无产阶级和广大群众积极响应公社号召,挺身投入保卫公社的战斗。

5月23日,凡尔赛军从三方面向公社最重要的阵地蒙马特尔高地进攻。

公社战士进行英勇顽强的抵抗,使敌军每前进一步都付出重大代价。公社女英雄路易丝·米歇尔领导妇女营同来犯的敌人英勇搏斗,牵制敌人达数小时之久。公社的著名将领东布罗夫斯基也亲临最危险的地带组织防务,并严词拒绝敌人用 150万法郎的重金对他的收买,继续指挥战斗,不幸腹部中弹,牺牲时年仅35岁。

5月24日,战斗异常激烈,战场集中在市政厅周围。公社社员顽强地阻击敌人向市政厅进逼,多次击退敌人的进攻。年轻的公社检察长里果率领一队国民自卫军到监狱,把一批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处决后,便奔向街垒,与敌人作殊死战斗。不久被旅店主出卖被捕,匪徒们逼他喊“凡尔赛军队万岁!”他却高呼“公社万岁!打倒杀人犯!”最后,被反动派杀害,牺牲时年仅25岁。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一天,晚上,市政厅被反动派攻克。

5月25日,激战的重心移向巴黎城东工人区。在沙托·得奥广场战斗进行得特别猛烈,德勒克吕兹、泰斯、龙格等许多公社委员都在这里为保卫公社作殊死斗争,德勒克吕兹在伏尔泰路的街垒上光荣殉职。公社任命瓦尔兰为军事代表,指挥最后的战斗。

5月26日,战斗主要在11区的圣安东和12区的贝尔西进行,尤其是巴士底狱广场和文新车站的战斗十分残酷,公社战士誓死保卫公社,守卫在达利格勒和克罗查提街垒的100名公社战士,全部壮烈牺牲。一名公社老战士不幸被俘,敌军官想把这位老战士拉到垃圾堆上去枪毙,老人巍然不动,大声怒斥说:“我勇敢地进行了战斗,我有权利不死在垃圾堆上。”视死不牵动一步,表示出人身不可侮的美德。这一天,公社丧失了巴黎城内的全部据点。

5月27日,公社只剩下了19区(伯利维尔区)和20区(麦尼尔蒙坦区)两个工人区。幸存的公社战士主要集中在肖蒙高地、伯尔维尔高地和拉雪兹神甫墓地,瓦尔兰身先士卒,奔走于街垒之间,指挥并参加战斗,每条大街,每个街垒,每座房子里,公社战士都在同敌人拚搏。守卫肖蒙高地的战士们,同比自己多20倍的敌人进行死战,直至高地失陷。为保卫拉雪兹墓地,约 200名公社战士同5000名凡尔赛匪徒决战,多次打退敌军的进攻。最后在高呼“公社万岁”的口号声中全部壮烈牺牲,为保卫公社的正义事业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至5月28日,公社还残存着伯尔维尔高地约4平方公里的地区,公社战士在瓦尔兰指挥下继续坚持战斗,英勇的法国无产阶级在资产阶级疯狂暴戾面前,没有低头,没有屈服,一直奋战到底。下午3时,公社的最后一个街垒被敌人攻破。傍晚,杰出的公社活动家瓦尔兰被一牧师出卖而被捕,他遭到惨无人道的折磨和游街示众达数小时之久,瓦尔兰的一只眼珠被挖出,浑身被军刀砍伤,无法站立,仍宁死不屈,并以极大的毅力顽强地站起来连声高呼:“公社万岁!”最后,壮烈牺牲,时年32岁。

震撼世界的“五月流血周”就此结束,存在72天的巴黎公社被梯也尔反动派扼杀在血泊之中。黑暗重新笼罩了巴黎,到处都是白色恐怖,被杀、被关、被流放者总计达10万人以上,整个巴黎冤狱遍布,尸横遍地,鲜血染红了塞纳河水。

但是,巴黎无产阶级并没有被敌人的屠刀所吓倒,他们在监狱里、法庭中和刑场上,以及在流放所里,继续斗争,歌颂公社的正义事业。

公社失败后不久,著名的工人诗人、第一国际委员、公社委员欧仁·鲍狄埃,怀着血海深仇写下了激动人心的无产阶级战斗诗篇《国际》。17年后,法国工人作曲家狄盖特为它谱了曲,定名为《国际歌》。从此,这首无产阶级的战歌响彻寰宇,激励着全世界被压迫人民为争取自身解放的崇高理想而奋斗。

[公社的成败教训]由于无产阶级实现社会主义胜利的主客观条件还不成熟,巴黎公社被强大的敌人镇压了,但它留给后人的成败教训却是深刻的。

马克思在他的名著《法兰西内战》中,对此作了科学的总结。1891年,在纪念公社20周年准备出版《法兰西内战》的德文版时,恩格斯写了长篇《导言》,对公社的成败教训作了重要补充。马克思、恩格斯在各自的论述中,明确提出了无产阶级要取得解放必须在革命政党的领导下,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夺取领导权,建立起由人民当家作主的真正民主的“廉价政府”。马克思、恩格斯根据公社的实践总结出来的这些宝贵经验,又一次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