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惟危 道心惟微

原文

一灯萤然,万籁无声,此吾人初入宴寂时也;晓梦初醒,群动未起,此吾人初出混沌处也。乘此而一念回光,炯然返照,始知耳目口鼻皆桎梏,而情欲嗜好悉机械矣。

注释

宴寂:安闲寂静。

译文

当夜晚时分,清灯枯照,万籁俱寂,这是人们正要开始入睡的时候;而当清晨人们从睡梦中醒来,万物还未复苏,这正是我们从蒙眬的睡意中清醒的时刻。如果能利用这一刻来澄清自己的内心,来反省自身的一切,便会明白耳目口鼻是束缚我们心智的工具,而情欲爱好等都是使我们堕落的机器。

评析

万籁俱寂之夜,晓梦初醒之晨,因少却了诸多杂事的干扰,是人的心智最清明的时候。当此之时,如能把握并巩固这一份清明,必能起到愉快一天的效果。佛教称佛陀为“天地间一大闲人”,就是说佛陀悟透了世事繁复却毕竟成空的道理。这是一种至高的修养,我们凡夫俗子未必做得到,但求得片时片刻的清明还是可能的。

咀嚼菜根

微尘含世界,不信尽包容。莫道微尘小,应知世界空。炎炎火宅中,热恼无回避。一念放下时,顿得清凉地。

——德清《山居示众》

君子之于射也,“内志正,外体直,持弓矢审固,而后可以言中。”故古者射以观德,德也者,得之于其心也。

——王阳明《观德亭记》

如人锻铁,去滓成器,器即精好。学道之人去心垢染,行即清净矣。

——吴藩益释智旭《四十二章经》

菜根典故

清朝建立后,虽然向清帝上奏书的人很多,但这些上书人中没有一个劝清帝努力学习的。帝王治理天下的道理,都在《四书》里保留着,具体的事迹可以在各代的史书和典籍中见到。于是当时有个叫沈文奎的官员上奏折道:“万籁俱寂之夜,晓梦初醒之晨,是人的心智最清明的时候,皇上应该让人每天进呈《四书》二章、《通鉴》一章,在处理国家大事的空余时间来阅读,学习古贤圣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经验,日积月累,亲身体验,努力实行,一定会收到很好的效果。”清帝看了他的奏章之后,很欣赏,决定按沈文奎说的办,后来果然有所成效。清帝在公务之余,每天读诵《四书》、《通鉴》,耳目清静,反省自身,心智精进,倒也快乐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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