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耷

号“八大山人”,是清初著名画家之一。他使大笔水墨写意花鸟画的抽象性与抒情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成为中国画史上的一座丰碑。

人物档案

姓名:朱耷

生卒年:1626年~1705年

出生地:江西南昌

身份:清初画家

生平纪事

朱耷,原名朱统,号良月,道朗,雪个、个山、个山驴,八大山人是他晚年的文号,也是世人对他的主要称谓。朱耷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六子宁王朱权的后裔。宁王改封南昌后,历代子孙世居南昌等地,共分八支,朱耷是弋阳王七世孙。他的祖父朱多是一位诗人兼画家,颇有名气,父亲朱谋觐也擅长山水花鸟,叔父朱谋也是一位画家,著有《画史会要》。朱耷生长在宗室家庭,从小受到父辈的艺术陶冶,聪明好学,8岁时便能作诗,11岁能画青山绿水,小时候还能悬腕写米家小楷。他少年时曾参加乡里考试,录为生员。

1644年,明朝灭亡,满洲贵族入关统治中国。朱耷那时19岁,不久父亲去世。他内心忧郁、悲愤,遂隐姓埋名,遁迹空门,潜居山野以自保。朱耷的画幅上常常可以看到一种奇特的鹤形符号签押,其实是以“三月十九”四字组成,借以寄托怀念故国的深情(甲申三月十九是明朝灭亡的日子)。

1648年,朱耷的妻子亡故,他便奉母带弟“出家”,至奉新县耕香寺剃发为僧,改名雪个。24岁时,更号个山和个山驴。1653年,朱耷28岁时,又到洪崖寺受戒称宗师,住山讲经,随从学法者有百人之多。曾有人考证,朱耷从28岁到36岁,曾带着母亲和弟弟住在南昌市抚州门外绳金塔附近。当时此地茶室酒肆甚多,是劳动人民聚居之处。朱耷生活清贫,蓬头垢面,且常喜饮酒,动辄酒醉,醉时挥毫作画,一画就是十多幅,山僧、贫士、屠夫向其索画,他都有求必应,慷慨相赠。

朱耷36岁时,因为想“觅一个自在场头”,便找到南昌城郊15里的道观天宁观。这一年,他改建天宁观,并更名为“青云圃”,成了青云圃的开山祖师,后人还建立了“正开山祖道朗号良月文号八大山人朱真人”功德堂的牌位。朱耷从36岁至38岁之间,往返于南昌城与青云圃之间,青云圃的重建由其弟朱道明主持。朱耷正式定居青云圃,约在39岁以后至62岁之间。他苦心孤诣经营这所道院,历时二十多年。

朱耷这种亦僧亦道的生活不在于宗教信仰,而是为了逃避清朝统治者对明朝宗室的政治迫害,借以隐蔽和保存自己。朱耷60岁时开始使用“八大山人”的署名题诗作画。他在署款时,常把“八大山人”四字连缀起来,看上去好像是 “哭之”、“笑之”的字样,以寄托他哭笑皆非的痛苦心情。其弟朱道明,字秋月,也是一位画家,风格与他相近,而且还要粗犷豪放。他的书画署名为牛石慧,三个字的草书连写起来很像“生不拜君”四字,表示对满清王朝誓不屈服的心志。他们两兄弟署名的开头,把个朱字拆开,一个用“牛”字,一个用“八”字。这样隐姓埋名,可谓用心良苦。朱耷晚年常住在南昌城内北竺寺、普贤寺等地。澹雪为北竺寺方丈,与朱耷交谊很深,后因触怒官家被杀。澹雪死后,北竺寺被毁。这段时间朱耷外出云游,访友作画,画作颇多,是他创作的旺盛时期。后来,朱耷在南昌城郊潮王洲上搭盖了一所草房,并在此度过了他孤寂、贫困的晚年,直至去世。

艺术成就

朱耷为清初“四大画僧”(朱耷、石涛、石溪、渐江)之一,以大笔水墨写意画著称,尤以花鸟画见长。他的绘画取法自然,又独创新意;师法古人,又不拘泥于古法;笔墨简练,以少胜多。他继承了明代陈淳、徐渭的大写意花鸟画法,怀着国破家亡的痛苦心情,以深厚的山水和书法功底为依托,以象征寓意手法宣泄自己极度压抑的情感,抒发对满洲贵族统治者的不满和愤慨,使花鸟画的抽象性与抒情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创造性地发展了大写意花鸟画法,成为花鸟画史上的一座丰碑。他常画鼓腹的鸟、瞪眼的鱼、残山剩水、老树枯枝、干枯的池塘、挺立的残荷,又有昂首挺胸的兽类,振翅即飞的孤鸟,活泼的游鱼,生动的花朵,借以比喻自己,象征人生,进入笔简形具、形神兼备的境界,充分运用了中国绘画艺术的特有传统手法,使其画显得狂而不躁,怒而不张,达到了既强烈又深沉的艺术效果。名画家郑板桥在题八大山人的画时称赞说:“横涂竖抹千千幅,墨点无多泪点多。”

从他流传下来的题画诗来看,多半用隐晦的手法,蕴藏着对故国的怀念,对满洲贵族及其奴才的讥讽。如他的《孔雀图》中,绘有低垂的竹叶和即将凋零的牡丹花,一块上大下尖、显得很不稳固的大石上蹲着两只造型丑陋的孔雀,尾部拖着三根残破的羽毛。他以孔雀讥讽那些降清的明朝文武官僚屈膝求荣的丑态,以三根残羽比喻他们三眼花翎的官帽。孔雀所站的大石光滑而不稳,比喻清朝政权有随时垮台的可能。题诗也深含隐喻,抨击这些人的丑态。朱耷用这些寓意深刻的画和隐晦的诗,极尽讽刺之能事。他的花鸟画实际就是政治讽刺画,画中有诗,画外有意,章法奇特,这也是历来为人们所称道和欣赏的。朱耷的书法和篆刻也有独特风格。

他吸收了历代书法家的优秀传统,创造了一种以秃笔书写的秀健挺拔、潇洒豪迈的艺术风格。他的篆刻图章形体古朴,刻划劲拔,含意幽奥,别具一格。

影响评述

朱耷的绘画艺术对中国画坛影响很大。三百多年来,著名的大笔写意派画家都或多或少受了他的影响,如清代乾隆年间的“扬州八怪”,清末的吴昌硕,近代的齐白石、张大千、潘天寿、李苦禅等。朱耷不愧为我国古代画家中的巨匠,是元明以来写意派画家中的大师。

令后人敬佩的还有朱耷的性格情操。他对清初的残暴统治嫉恶如仇,终身苦守不阿,人品至上,成为艺术家为人的风范。1985年,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将其列为中国古代十大文化名人之一,可见朱耷在中国书画及文化史上的地位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