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卷五十五》

曹鼐(张益邝埜)王佐(丁铉等)孙祥(谢泽)袁彬(哈铭袁敏)

曹鼐,字万钟,宁晋人。少伉爽有大志,事继母以孝闻。宣德初,由乡举授代州训导,愿授别职,改泰和县典史。七年督工匠至京师,疏乞入试,复中顺天乡试。明年举进士一甲第一,赐宴礼部。进士宴礼部,自鼐始。入翰林,为修撰。

正统元年,充经筵讲官。《宣宗实录》成,进侍讲,锡三品章服。五年,以杨荣、杨士奇荐,入直文渊阁,参预机务。鼐为人内刚外和,通达政体。荣既殁,士奇常病不视事,阁务多决于鼐。帝以为贤,进翰林学士。十年进吏部左侍郎兼学士。

十四年七月,也先入寇,中官王振挟帝亲征。朝臣交章谏,不听。鼐与张益以阁臣扈从。未至大同,士卒已乏粮。宋瑛、朱冕全军没。诸臣请班师,振不许,趣诸军进。大将朱勇膝行听命,尚书邝埜、王佐跪草中,至暮不得请。钦天监正彭德清言天象示警,若前,恐危乘舆。振詈曰:“尔何知!若有此,亦天命也。”鼐曰:“臣子固不足惜,主上系天下安危,岂可轻进?”振终不从。前驱败报踵至,始惧,欲还。定襄侯郭登言于鼐、益曰:“自此趋紫荆,裁四十余里,驾宜从紫荆入。”振欲邀帝至蔚州幸其第,不听,复折而东,趋居庸。

八月辛酉次土木。地高,掘地二丈不及水。瓦剌大至,据南河。明日佯却,且遣使通和。帝召鼐草诏答之。振遽令移营就水,行乱。寇骑蹂阵入,帝突围不得出,拥以去。鼐、益等俱及于难。景帝立,赠鼐少傅、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谥文襄,官其子恩大理评事。英宗复位,加赠太傅,改谥文忠,复官其孙荣锦衣百户。鼐弟鼎进士,历吏科都给事中。

张益,字士谦,江宁人。永乐十三年进士。由庶吉士授中书舍人,改大理评事。与修《宣宗实录》成,改修撰。博学强记,诗文操笔立就,三杨雅重之。寻进侍读学士,正统十四年入文渊阁。未三月,遽蒙难以殁。景帝立,赠学士,谥文僖。曾孙琮进士。嘉靖初历官南京右都御史。

邝埜,字孟质,宜章人。永乐九年进士,授监察御史。成祖在北京,或奏南京钞法为豪民沮坏,帝遣埜廉视。众谓将起大狱,埜执一二市豪归。奏曰:“市人闻令震惧,钞法通矣。”事遂已。倭犯辽东,戍守失律者百余人,皆应死。命埜按问,具言可矜状,帝为宥之。营造北京,执役者钜万,命埜稽省,病者多不死。

十六年有言秦民群聚谋不轨者,擢埜陕西按察副使,敕以便宜调兵剿捕。埜白其诬,诏诛妄言者。宣德四年振关中饥。在陕久,刑政清简。父忧服除,擢应天府尹。蠲苛急政,市征田税皆酌其平。

正统元年进兵部右侍郎。明年,尚书王骥出督军,埜独任部事。时边陲多警,将帅乏人,埜请令中外博举谋略材武士,以备任使。六年,山东灾。埜请宽民间孳牧马赔偿之令,以苏其力。

十年进尚书。旧例诸卫自百户以下当代者,必就试京师,道远无资者,终身不得代。埜请就令各都司试之,人以为便。瓦剌也先势盛,埜请为备,又与廷臣议上方略,请增大同兵,择智谋大臣巡视西北边务。寻又请罢京营兵修城之役,令休息以备缓急。时不能用。

也先入寇,王振主亲征,不与外廷议可否。诏下,埜上疏言:“也先入犯,一边将足制之。陛下为宗庙社稷主,奈何不自重。”不听。既扈驾出关,力请回銮。振怒,令与户部尚书王佐皆随大营。埜堕马几殆,或劝留怀来城就医。埜曰:“至尊在行,敢托疾自便乎?”车驾次宣府,朱勇败没。埜请疾驱入关,严兵为殿。不报。又诣行在申请。振怒曰:“腐儒安知兵事,再言者死!”埜曰:“我为社稷生灵言,何惧?”振叱左右扶出。埜与佐对泣帐中。明日,师覆,埜死,年六十五。

埜为人勤廉端谨,性至孝。父子辅为句容教官,教埜甚严。埜在陕久,思一见父,乃谋聘父为乡试考官。父怒曰:“子居宪司,而父为考官,何以防闲?”驰书责之。埜又尝寄父褐,复贻书责曰:“汝掌刑名,当洗冤释滞,以无忝任使,何从得此褐,乃以污我。”封还之。埜奉书跪诵,泣受教。景泰初,赠埜少保,官其子仪为主事。成化初,谥忠肃。

王佐,海丰人。永乐中举于乡。卒业太学,以学行闻,擢吏科给事中。器宇凝重,奏对详雅,为宣宗所简注。

宣德二年,超拜户部右侍郎。以太仓、临清、德州、淮、徐诸仓多积弊,敕佐巡视。平江伯陈瑄言,漕卒十二万人,岁漕艰苦,乞佥南方民如军数,更番转运。诏佐就瑄及黄福议之。佐还奏,东南民力已困,议遂寝。受命治通州至直沽河道。已,赴宣府议屯田事宜。

英宗初立,出镇河南。奏言军卫收纳税粮,奸弊百出,请变其制。廷议自边卫外,皆改隶有司。寻召还,命督理甘肃军饷。正统元年理长芦盐课,三年提督京师及通州仓场,所至事无不办。

六年,尚书刘中敷得罪,召理部事,寻进尚书。十一年承诏讯安乡伯张安兄弟争禄事,坐与法司相诿,被劾下吏,获释。时军旅四出,耗费动以钜万,府库空虚。佐从容调剂,节缩有方。在户部久,不为赫赫名,而宽厚有度,政务纠纷,未尝废学,人称其君子。

土木之变,与邝埜、丁铉、王永和、邓棨同死难。赠少保,官其子道户部主事。成化初,谥忠简。

丁铉,字用济,丰城人。永乐中进士。授太常博士。历工、刑、吏三部员外郎,进刑部郎中。正统三年超拜刑部侍郎。九年出理四川茶课,奏减其常数,以俟丰岁。振饥江淮及山东、河南,民咸赖之。平居恂恂若无能,临事悉治办。从征殁,赠刑部尚书,官其子琥大理评事。后谥襄愍。

王永和,字以正,昆山人。少至孝。父病伏枕十八年,侍汤药无少懈。永乐中举于乡,历严州、饶州训导。以蹇义荐,为兵科给事中。尝劾都督王彧镇蓟州纵寇,及锦衣马顺不法事。持节册韩世子妃,纠中官蹇傲罪。以劲直闻。正统六年进都给事中。八年擢工部右侍郎。从征殁,赠工部尚书,官其子汝贤大理评事。后谥襄敏。

邓棨,字孟扩,南城人。永乐末年进士。授监察御史,奉敕巡按苏、松诸府。期满将代去,父老赴阙乞留,得请。旋以忧去。宣德十年,陕西阙按察使,诏廷臣举清慎有威望者。杨士奇荐棨,遂以命之。正统十年入为右副都御史。北征扈从,师出居庸关,疏请回銮,以兵事专属大将。至宣府、大同,复再上章。皆不报。及遇变,同行者语曰:“吾辈可自脱去。”棨曰:“銮舆失所,我尚何归!主辱臣死,分也。”遂死。赠右都御史,官其子瑺大理评事。后谥襄敏。

英宗之出也,备文武百官以行。六师覆于土木,将相大臣及从官死者不可胜数。英国公张辅及诸侯伯自有传。其余姓氏可考者,卿寺则龚全安、黄养正、戴庆祖、王一居、刘容、凌寿;给事、御史则包良佐、姚铣、鲍辉、张洪、黄裳、魏贞、夏诚、申祐、尹竑、童存德、孙庆、林祥凤;庶寮则齐汪、冯学明、王健、程思温、程式、逯端、俞鉴、张瑭、郑瑄、俞拱、潘澄、钱昺、马预、尹昌、罗如墉、刘信、李恭、石玉。景帝立,既赠恤诸大臣,自给事、御史以下,皆降敕褒美,录其子为国子生,一时恤典綦备云。

龚全安,兰溪人。进士,授工科给事中,累迁左通政。殁赠通政使。黄养正,名蒙,以字行,瑞安人。以善书授中书舍人,累官太常少卿。殁赠太常卿。戴庆祖,溧阳人,王一居,上元人。俱乐舞生,累官太常少卿。殁,俱赠太常卿。包良佐,字克忠。慈溪人。进士,授吏科给事中。鲍辉,字淑大,浙江平阳人。进士,授工科给事中,数有建白。张洪,安福人;黄裳,字元吉,曲江人。俱进士,授御史。裳尝言宁、绍、台三府疫死三万人,死者宜蠲租,存者宜振恤。巡视两浙盐政,请恤水灾。报可。魏贞,怀远人。进士,官御史。申祐。字天锡,贵州婺川人。父为虎啮。祐持梃奋击之,得免。举于乡,入国学,帅诸生救祭酒李时勉。旋登进士,拜四川道御史,以謇谔闻。尹竑,字太和,巴人;童存德,字居敬,兰溪人。俱进士,官御史。林祥凤,字鸣皋,莆田人。由乡举授训导,擢御史。齐汪,字源澄,天台人。以进士历兵部车驾司郎中。程思温,婺源人;程式,常熟人;逯端,仁和人。俱进士,官员外郎。俞鉴,字元吉,桐庐人。以进士授兵部职方司主事。驾北征,郎中胡宁当从,以病求代,鉴慷慨许诺。或曰:“家远子幼奈何?”鉴曰:“为国,臣子敢计身家!”尚书邝埜知其贤,数与计事,鉴曰:“惟力劝班师耳。”时不能用。张瑭,字廷玉,慈溪人。进士,授刑部主事。尹昌,吉永人。进士,官行人司正。罗如墉,字本崇,庐陵人。进士,授行人。从北征,濒行,诀妻子,誓以死报国,属翰林刘俨铭其墓。俨惊拒之,如墉笑曰:“行当验耳。”后数日果死。刘容,太仆少卿。凌寿,尚宝少卿。夏诚、孙庆皆御史。冯学明,郎中。王健,员外郎。俞拱、潘澄、钱昺,皆中书舍人。马预,大理寺副。刘信,夏官正。李恭,石玉,序班。里居悉无考。

孙祥,大同人。正统十年进士。授兵科给事中。擢右副都御史,守备紫荆关。也先逼关,都指挥韩青战死,祥坚守四日。也先由间道入,夹攻之,关破。祥督兵巷战,兵溃被杀,言官误劾祥弃城遁。寇退,有司修关,得其尸战地,焚而瘗之,不以闻。祥弟祺诣阙言冤,诏恤其家。成化改元,录其子绅为大理寺右评事。

又谢泽者,上虞人。永乐十六年进士。由南京刑部主事出为广西参政。正统末,擢通政使,守备白羊口。王师败于土木,守边者无固志,泽与其子俨诀而行。受事未数日,也先兵大入,守将吕铎遁。泽督兵扼山口,大风扬沙,不辨人马。或请移他关避敌,泽不可。寇至,众溃,泽按剑厉声叱贼,遂被杀。事闻,遣官葬祭,录俨为大理评事。

袁彬,字文质,江西新昌人。正统末,以锦衣校尉扈帝北征。土木之变,也先拥帝北去,从官悉奔散,独彬随侍,不离左右。也先之犯大同、宣府,逼京师,皆奉帝以行。上下山坂,涉溪涧,冒危险,彬拥护不少懈。帝驻跸土城,欲奉书皇太后贻景帝及谕群臣,以彬知书令代草。帝既入沙漠,所居止毳帐敝帏,旁列一车一马,以备转徙而已。彬周旋患难,未尝违忤。夜则与帝同寝,天寒甚,恒以胁温帝足。

有哈铭者,蒙古人。幼从其父为通事,至是亦侍帝。帝宣谕也先及其部下,尝使铭。也先辈有所陈请,亦铭为转达。帝独居毡庐,南望悒郁。二人时进谐语慰帝,帝亦为解颜。

中官喜宁为也先腹心。也先尝谓帝曰:“中朝若遣使来,皇帝归矣。”帝曰:“汝自送我则可,欲中朝遣使,徒费往返尔。”宁闻,怒曰:“欲急归者彬也,必杀之。”宁劝也先西犯宁夏,掠其马,直趋江表,居帝南京。彬、铭谓帝曰:“天寒道远,陛下又不能骑,空取冻饥。且至彼而诸将不纳,奈何?”帝止宁计。宁又欲杀二人,皆帝力解而止。也先将献妹于帝,彬请驾旋而后聘,帝竟辞之。也先恶彬、铭二人,欲杀者屡矣。一日缚彬至旷埜,将支解之。帝闻,如失左右手,急趋救,乃免。彬尝中寒,帝忧甚,以身压其背,汗浃而愈。帝居漠北期年,视彬犹骨肉也。

及帝还京,景帝仅授彬锦衣试百户。天顺复辟,擢指挥佥事。寻进同知。帝眷彬甚,奏请无不从。内阁商辂既罢,彬乞得其居第。既又以湫隘,乞官为别建,帝亦报从。彬娶妻,命外戚孙显宗主之,赐予优渥。时召入曲宴,叙患难时事,欢洽如故时。其年十二月进指挥使,与都指挥佥事王喜同掌卫事。二人尝受中官夏时嘱,私遣百户季福侦事江西。福者,帝乳媪夫也。诏问谁所遣,二人请罪。帝曰:“此必有主使者。”遂下福吏,得二人受嘱状。所司请治时及二人罪。帝宥时,二人赎徒还职,而诏自今受嘱遣官者,必杀无赦。已而坐失囚,喜解职,彬遂掌卫事。五年秋,以平曹钦功,进都指挥佥事。

时门达恃帝宠,势倾朝野。廷臣多下之,彬独不为屈。达诬以罪,请逮治。帝欲法行,语之曰:“任汝往治,但以活袁彬还我。”达遂锻炼成狱。赖漆工杨埙讼冤,狱得解。然犹调南京锦衣卫,带俸闲住。语详《达传》。

越二月,英宗崩,达得罪,贬官都匀。召彬复原职,仍掌卫事。未几,达征下狱,充军南丹。彬饯之于郊,馈以赆。成化初,进都指挥同知。久之,进都指挥使。先是,掌锦衣卫者,率张权势,罔财贿。彬任职久,行事安静。

十三年擢都督佥事,莅前军都督府。卒于官。世袭锦衣佥事。

哈铭从帝还,赐姓名杨铭,历官锦衣指挥使,数奉使外蕃为通事。孝宗嗣位,汰传奉官,铭以塞外侍卫功,独如故。以寿卒于官。

袁敏者,金齿卫知事也。英宗北征,应募从至大同。及驾还,驻万全左卫。敏见敌骑逼,请留精兵三四万人扼其冲,而车驾疾驱入关。王振不纳,六师遂覆。敏跳还,上书景帝曰:“上皇曩居九重,所服者衮绣,所食者珍羞,所居者琼宫瑶室。今驾陷沙漠,服有衮绣乎?食有珍羞乎?居有宫室乎?臣闻之,主辱臣死。上皇辱至此,臣子何以为心,臣不惜碎首刳心。乞遣官一人,或就令臣赍书及服御物问安塞外,以尽臣子之义。臣虽万死,心实甘之。”命礼部议,竟报寝。

赞曰:异哉,土木之败也。寇非深入之师,国非积弱之势,徒以宦竖窃柄,狎寇弄兵,逆众心而驱之死地,遂致六师挠败,乘舆播迁,大臣百官身膏草野。夫始之不能制其不出,出不能使之早旋,枕藉疆场,无益于败。然值仓皇奔溃之时,主辱臣死,志异偷生,亦可无讥于伤勇矣。

《明史·卷五十五》译文及注释

曹鼐,字万锺,宁晋人。

年少时刚直豪爽志向远大,侍奉继母以孝顺闻名。

宣德初年,中乡试任命为代州训导,愿意任其它职务,改任泰和县典史。

七年,督伲工匠到京城,上疏请求入场考试,又中顺天乡试。

第二年,中进士一甲第一,皇帝在礼部赐宴。

进士在礼部赐宴,从曹鼐开始。

进入翰林院,任修撰。

正统元年,充任御前讲席讲官。

《宣宗实录》完成,进升为侍讲,赏赐三品章服。

五年,因杨荣、杨士奇的推荐,进入文渊闰任职,参与机要事务。

曹鼐为人内心刚强外表平和,通晓执政大要。

杨荣去世后,杨士奇经常有病不能管事,文渊阁的事务多决定于曹鼐。

皇帝认为他贤良,进升为翰林学士。

十年,进升为吏部左侍郎兼学士。

十四年七月,也先入侵,宦官王振挟持皇帝亲自征讨。

朝廷大臣交互上书进谏,不听,曹鼐和张益以阁臣身份随从皇帝出巡。

还没有到大同,士卒已经缺乏粮食,宋瑛、朱冕全军覆没,众臣请求撤军回朝。

王振不允许,督促各军进攻。

大将朱勇跪行听命,尚书墉婪、王佐跪在草中,到晚上请求仍没有得到允许。

钦天监正彭德清进言说天象显示警报,如果前进,恐怕危及皇帝。

王振骂道:“你知道什么!如果有这样的事,也是天命。”曹鼐说:“臣子本来不值得颅惜,皇帝关系到天下的安危,怎能轻率前进?”王振最终没有听从。

先行部队失败的消息接踵而至,纔开始害怕,想要回去。

定襄侯郭登对曹鼐、张益说:“从这里赶到紫剂关,纔四十多里,皇帝应从紫剂关入京。”王振想请皇帝到蔚州临幸他的府宅,不听,又转折向东走,赶赴居庸关。

八月辛酉,驻扎在土木。

地势高,掘地二丈不见水。

瓦剌大军到来,占据南河。

第二日佯装退却,并派使者沟通讲和。

皇帝召曹鼐草拟诏书答复他。

王振仓促命令迁移营地靠近水源,队伍混乱。

寇贼骑兵践踏营阵冲入,皇帝突围不能出去,被挟持而去。

曹鼐、张益等都遇难。

景帝即位,追赠曹鼐少傅、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谧号文襄,任命他的儿子曹恩为大理评事。

英宗复值,加赠太傅,改谧号文忠,又封他的孙子曹荣为锦衣百户。

曹鼐弟弟曹鼎是进士,任吏科都给事中。

张益,字士谦,江宁人。

永乐十三年进士。

由庶吉士任命为中书舍人,改任大理评事。

参与修纂《宣宗实录》完成,改任修撰。

博学强记,诗文挥笔而成,三杨素来敬重他。

不久进升为侍读学士。

正统十四年,进入文渊阁。

不到三个月,突然遇难去世。

景帝即位,追赠学士,谧号文僖。

曾孙张琮是进士。

嘉靖初年,任南东右都御史。

墉婪,字孟质,宜章人。

永乐九年进士。

任命为监察御史。

成祖在北京,有人上奏南京纸币制度被豪强破坏,皇帝派墉堃查访,众人都以为将要大肆逮捕,郦堃逮捕一两个街市豪强回京,上奏说:“市人听到命令很害怕,纸币制度通行了。”事情就完结了。

倭寇侵犯辽东,戍守违法的一百多人,都应当处死。

命令墉堃查办,上奏述说值得怜悯的情况,皇帝宽恕了他们。

营建北京,服劳役的极多,命令墉茎稽察,病的人大多没有死去。

十六年,有人报告秦地百姓群聚图谋不轨,升任墉堃为陕西按察副使,诏令见机调兵清剿逮捕。

墉堃说明事情的虚假,诏令诛杀乱说的人。

宣德四年,赈济关中饥荒。

在陕西时间长,刑罚清明简约。

父亲去世服丧期满,升任应天府尹。

免除苛刻过急的行政措施,市场征收田地赋税都考虑让它平缓。

正统元年,进升为兵部右侍郎。

第二年,尚书王骥出京督察军务,郦堃独自管理兵部事务。

当时边疆多有警报,将帅缺乏人选,墉堃请求命令朝廷内外广泛举荐有谋略才干勇武的士人,以准备任用。

六年,山东遭灾。

墉堃请求放宽民间繁殖牧养马匹赔赏的法令,以恢复百姓的财力。

十年,进升为尚书。

旧有制度各卫从百户以下当接替的,必须到京城考试,道路迁远没有钱的,终身不能接替。

废垒请求就近命令各都司考试他们,人们都认为方便。

瓦剌也先势力强盛,墉堃请求作好防备,又和朝廷大臣商议上奏策略,请求增加大同兵力,选择有智谋的大臣巡视西北边疆事务。

不久又请求废止京城士兵修建城池的劳役,命令他们休息以应付紧急情况。

当时不能采纳。

也先入侵,王振主张皇帝亲自出征,不和朝廷商议可以不可以。

诏书下达,墉堃上疏说:“也先入侵,一个边将就足以制服他们。

陛下作为一国之主,怎能不珍重自己。

“不听。

已护卫皇帝出关,竭力请求回宫。

王振恼怒,命令他和户部尚书王佐都随大营行军。

墉堃落马几乎死去,有人劝他留在怀来城治病。

墉茎说:“皇帝行在途中,敢托病自由行动吗?”皇帝到宣府,朱勇战败阵亡。

墉堃请求快速入关,用严整的军队殿后。

不回复。

又到皇帝驻地申诉请求。

王振恼怒地说:“迂腐的儒生怎么懂得用兵之事,再说者处死!”廊堃说:“我为国家百姓说话,害怕什么?”王振叱令左右把他拖出去。

墉堃和王佐相对哭泣于帐中。

第二天,军队覆没,郦董死难,时年六十五岁。

郦堃为人勤奋廉洁端正谨慎,生性十分孝顺。

父亲墉子辅任句容教官,教育墉婪很严格。

墉茎在陕西时间久,想见一见父亲,就计划聘任父亲为乡试考官。

父亲愤怒地说:“儿子任监察官,而父亲任考官,怎么防范?”急速去信责备他。

郦堃又曾经寄给父亲褐布,父亲又寄信责备他说:“你掌管刑律,应当洗刷冤情解决疑难问题,以无愧于任命,从哪里得到这块褐布,用来玷污我。”包好退还他。

墉堃捧信跪读,哭着接受教诲。

景泰初年,追赠墉茔少保,任他的儿子墉仪为主事。

成化初年,赠谧号忠肃。

王佐,海丰人。

永乐年间乡试中举。

毕业于太学,以学问品行闻名,升任吏科给事中。

仪态稳重,上奏对答详尽儒雅,被宣宗所关注。

童德二年,破格拜授户部右侍郎。

因太仓、临清、德州、淮、徐各仓多累积的弊病,诏令王佐巡视。

平江伯陈管进言说,漕运的士卒十二万人,每年漕运艰苦,请求征集和漕运士卒数量相同的南方百姓,轮流担任转运。

诏令王佐去和陈坛及黄福商议。

王佐回来上奏,东南民力已困乏,建议就被搁置。

接受命令治理通州到直沽的河道。

事后,到宣府商议屯田事务。

英宗刚即位,出京镇守河南。

上奏说军卫征收税粮,奸诈弊端到处出现,请求改变制度。

朝廷商议除边卫外,都改为隶属有司。

不久召回,命令管理甘肃军饷。

正统元年,治理长芦盥税。

三年,管理京城和通州的仓库货场。

所到之处事情没有办不好的。

六年,尚书刘中敷获罪,召回管理户部事务,不久进升为尚书。

十一年,秉承诏令审讯安乡伯张安兄弟争夺俸禄的事,被判定和法司相互推诿有罪,被弹劾交付法司审讯,获得释放。

当时军队四处征伐,耗费动不动就极多,国库空虚。

王佐从容调剂,节约紧缩有方。

在户部时间久,不追求显赫的名声,而宽大忠厚有节制,政务杂乱,不曾荒废学业,人们称他为君子。

土木之变,和墉堃、丁铉、王永和、邓鉴同时遇难。

追赠少保,任命他的儿子王道为户部主事。

成化初年,赠谧号忠简。

丁铉,字用济,丰城人,永乐年间进士。

任命为太常博士。

历任工、刑、吏三部员外郎,进升为刑部郎中。

正统三年,破格授予刑部侍郎。

九年,出京管理四川茶税,上奏减少固定的数量,以等待丰收之年。

到江、淮和山东、河南赈济饥荒,人民都依靠他。

平日温顺恭谨像没有能力,遇事都能办好。

随从出征阵亡,追赠刑部尚书,任他的儿子丁琥焉大理评事。

后赠谧号襄愍。

玉永和,字以正,昆山人。

年少时十分孝顺。

父亲生病卧床十八年,侍奉汤药从不松懈。

永乐年问乡试中举,历任严州、饶州训导。

因蹇义的推荐,任兵科给事中。

曾经弹劾都督王或镇守煎刈放纵寇贼,以及锦衣马顺违法的事情。

持符节册立韩世子的妃子,举发宦官傲慢的罪行。

以刚劲正直闻名。

正统六年,进升为都给事中。

八年,升任工部右侍郎。

随从出征阵亡,追赠工部尚书,任他的儿子王汝贤为大理评事。

后来赠谧号襄敏。

邓桨,字孟扩,南城人。

永乐末年进士。

任命为监察御史,奉诏巡按苏、松各府。

任期屈满将要被接替而离去,父老乡亲到京城请求留任,得以允许。

不久又因服丧离去。

宣德十年,陕西缺按察使,诏令朝廷大臣举荐清廉谨慎有威望的。

杨土奇推荐邓柴,于是就任命他。

正统十年,入京任右副都御史。

北征时随从皇帝,军队出了居庸关,上疏请求皇帝回宫,将军事完全交给大将。

到宣府、大同,又两次上疏。

都不答覆。

等到遭遇变故,同行的人告诉他说:“我们可以自行离去。”邓柴说:“皇帝都没地方走,我们还回到哪里去呢!主上受辱臣子当死,这是本分。”于是遇害。

追赠右都御史,任他的儿子邓瑺为大理评事。

后来赠谧号襄敏。

英宗出征时,配备文武百官随行。

在土木六师覆没,将相大臣和随从官员死的不可胜敷,英国公张辅和各侯伯各自有传记,其余有姓名可考的,卿寺则有龚全安、黄养正、戴庆祖、王一居、刘容、浚寿,给事、御史则有包良佐、姚铣、鲍辉、张洪、黄裳、魏贞、夏诚、申佑、尹兹、童存德、孙庆、林祥凤,庶寮则有齐汪、冯学明、王健、程思温、程序、逯端、俞鉴、张瑭、郑管、俞拱、潘澄、钱禺、马预、尹昌、罗如墉、刘信、李恭、石玉。

景帝即位,追赠抚恤各大臣之后,从给事、御史以下,都下诏褒奖赞美,录用他们的儿子为国子生,一时间丧葬抚恤的礼式很是完备。

龚全安,兰溪人。

进士,授任工科给事中,多次迁升至左通政。

死后追赠通政使。

黄养正,名蒙,以字行世,瑞安人。

因善于写文章除授中书舍人,多次迁升至太常少卿。

死后追赠太常卿。

戴庆祖,溧阳人,王一居,上元人。

都是祭典中的乐舞生,升任至太常少卿。

死后都追赠太常卿。

包良佐,字克忠,慈溪人。

进士,授任吏科给事中。

鲍辉,字淑大,浙江平阳人。

进士,授任工科给事中,多次对国事有所建议。

张洪,安福人,黄裳,字符吉.曲江人。

都是进士,授任御史。

黄裳曾经进言说宁、绍、台三府因瘟疫而死亡三万人,死的人应当免除租税,活着的人应当赈济抚恤。

巡视两浙的盐务,请抚恤水灾。

回复可以。

魏贞,怀远人。

进士,任御史。

申佑,字天锡,贵州婺川人。

父亲被虎咬,申佑拿木棍奋力打虎,得以幸免。

乡试中举,进入国学,率领诸生营救祭酒李时勉。

不久中进士,拜授四川道御史,以正直敢言闻名。

尹兹,字太和,巴人。

童存德,字居敬,兰溪人。

都是进士,任御史。

林祥凤,字鸣皋,莆田人。

因乡试中举授任训导,升任御史。

齐汪,字源澄,天台人。

以进士身份任兵部车驾司郎中。

程思温,鍪源人。

程序,常熟人。

逯端,仁和人。

都是进士,任员外郎。

俞鉴,字符吉,桐庐人。

以进士身份除授兵部职方司主事。

皇帝北征,郎中胡宁应当随从,因病请求让人代替,俞鉴慷慨答应。

有人说:“家逮孩子小怎么办?”俞鉴说:“为了国家,臣子怎敢考虑自己和家庭!”尚书墉堃知道他贤良,多次与他商量事情,俞鉴说:“只有竭力规劝回师了。”当时不能采纳。

张瑭,字廷玉,慈溪人。

进士,授任刑部主事。

尹昌,吉水人。

进士,授官行人司正。

罗如墉,字本崇,庐陵人。

进土,授任行人。

随从北征,临行,告别妻子儿女,发誓以死报国,嘱咐翰林刘俨为他的墓作墓铭。

刘俨震惊而拒绝,罗如墉笑着说:“出行后会应验的。”遇了几天果然死难。

刘容,太仆少卿。

浚寿,尚宝少卿。

夏诚、孙庆都是御史。

冯学明,郎中。

王健,员外郎。

俞拱、潘澄、钱禺,都是中书舍人。

马预,大理寺副。

刘信,夏官正。

李恭、石玉,序班。

籍贯都无从考证。

孙祥,大同人。

正统十年进士。

任职兵科给事中。

升任右副都御史,防守紫剂关。

也先侵犯边关,都指挥韩青战死,孙祥坚守四天。

也先由小道进入,夹攻他,关被攻破。

孙祥领兵巷战,军队溃败被杀,谏官错误地弹劾孙祥弃城逃跑。

寇贼撤退,有关部门修理关隘,在战地找到他的尸体,焚烧后埋了,没有报告让皇帝知道。

孙祥的弟弟孙祺到朝中陈述冤情,下诏抚恤他的家人。

成化元年,录用他的儿子孙绅为大理寺右评事。

又有个叫谢泽的,上虞人。

永乐十六年进士。

由南京刑部主事出任广西参政。

正统末年,升任通政使,防守白羊口。

军队战败于土木,守边的人没有坚定的斗志,谢泽和他的儿子谢俨诀别而前去。

接受职务汝几天,也先军队大量侵入,守将吕铎逃跑。

谢泽督促士兵把持山口,大风扬沙,不能分辨人和马。

有人请转移到其它关口躲避敌人,谢泽不允许。

寇贼到来,众人溃败,谢泽按剑厉声叱责寇贼,于是被杀。

事情被皇帝得知,派官员埋葬祭祀,录用谢俨为大理评事。

袁彬,字文质,江西新昌人。

正统末年,以锦衣校尉身份护卫皇帝北征。

土木之变,也先劫持皇帝向北离去,随从官员都奔跑逃散,祇有袁彬随从服侍,不离左右。

也先侵犯左旦、童府,进逼京城的时候,都侍奉皇帝随行。

上下山坡趟水遇河,冒着危险,袁彬护卫没有一点松懈。

皇帝暂住土城,想要写信给皇太后转致景帝并告谕群臣,因袁彬有学识令他代为起草。

皇帝进入沙漠以后,住的只是毡帐和破旧的帏幔,旁边放着一车一马,藉以准备转移。

袁彬周旋于患难闻,不曾触犯皇帝的旨意。

夜里就与皇帝同睡,天很寒冷,常用胸脯温暖皇帝的脚。

有个叫哈铭的,蒙古人。

年幼时随从父亲作翻译,到这时也服侍皇帝。

皇帝晓谕也先和他的部下,曾经任用哈铭。

也先等人有陈奏请求的事,也是哈铭为他们转达。

皇帝独自居住在毡篷中,向南方眺望很忧郁。

二人时常进献诙谐语言宽慰皇帝,皇帝也就脸色舒缓。

宦官喜宁是也先的心腹。

也先曾对皇帝说:“明朝如派使者来,皇帝就可以回去了。”皇帝说:“你亲自送我就可以了,想要明朝派使者来,只是往返白跑罢了。”喜宁听说丁,愤怒地说:“想要急着回去的是袁彬,一定要杀了他。”喜宁劝说也先向西侵犯宁夏,劫掠他们的马匹,直奔江表,让皇帝住到南京去。

袁彬、哈铭对皇帝说:“天寒路远,陛下又不能骑马,白白忍饥挨冻。

而且到了那里众将不接纳,怎么办?”皇帝制止了喜宁的计划。

喜宁又想杀掉二人,都因皇帝竭力劝解纔作罢。

也先要把妹妹献给皇帝,袁彬请皇帝回去后再聘娶,皇帝最终推辞了。

也先恨袁彬、哈铭二人,想杀他们有多次了。

一天绑塞拯到旷野,将要支解他。

皇帝听说了,如同失去了左右手,急忙赶去解救,纔免于一死。

袁彬曾经中寒。

皇帝很担忧,用身体压在他背上,汗流出来病就好了。

皇帝居住在漠北一年,对待袁彬像亲人一样。

等到皇帝回到京城,景帝仅授袁彬为锦衣试百户。

天顺复辟,升任指挥食事。

不久进为同知。

皇帝很看重袁彬,上奏请求没有不依从的。

内阁大臣商辖被罢免后,袁彬请求得到了他的府宅n后来又因地方低洼而狭小,请求官府为他在别处修建,皇帝也回复依从。

袁彬娶妻,命令外戚孙显宗主持,赏赐很丰厚。

不时召入便宴,叙述患难时的旧事,欢乐融洽像以前一样。

这年十二月,进升为指挥使,和都指挥食事王喜共同掌管锦衣卫事务。

二人曾受宦官夏时的嘱托,私自派百户季福到江西侦察。

季福是皇帝乳母的丈夫。

下诏查问是谁派遣的,二人认罪请求处罚。

皇帝说:“这一定有主使的人。”就把季福交法司审讯,得知了二人受嘱托的情况。

法司请求惩治夏时和二人的罪行。

皇帝宽恕了夏时,二人交钱免刑归还原职,而下诏从今以后受嘱托派遣官员的,必杀不赦。

不久因逃失囚犯获罪,王喜解除职务,袁彬就掌管锦衣卫事务。

五年秋,因平定曹钦立功,进升为都指挥愈事。

当时门达依仗皇帝宠幸,势力倾倒朝野。

朝廷大臣多屈服于他,惟独袁彬不屈服。

门达以罪名诬陷他,请求逮捕查办。

皇帝想要法规通行,告诉他说:“随你去惩治,但要把活的袁彬还给我。”门达就捏造罪名将案子办成。

多靠漆工杨垠申诉冤情,官司纔得以解除。

然而还是调任南京锦衣卫,带俸闲居。

记载详见《门达传》。

遇了两个月,英宗崩,门达获罪,贬官到都匀。

召袁彬恢复原有职务,仍掌管锦衣卫事务。

不久,门达被召回入狱,充军南丹。

袁彬在郊外为他饯别,赠送他财物。

成化初年,进升为都指挥同知。

很久以后,进升为都指挥使。

在此之前,掌管锦衣卫的人,都声张权势,欺诈财物贿赂。

袁彬任职时间久,处事安稳。

十三年,升任都督愈事,管理前军都督府。

死在任上。

后人世袭锦衣食事。

哈铭随从皇帝回京,赐姓名为杨铭,任锦衣指挥使,多次奉命出使外族担任翻译。

孝宗继位,淘汰传奉官,哈铭因塞外侍卫有功,独自像以前一样。

以高寿死在任上。

袁敏,金齿卫知事。

英宗北征,应招募随从到大同。

等到皇帝归还,驻扎在万全左卫。

袁敏见敌人骑兵逼近,请求留下精锐的士卒三四万人扼守冲要,而皇帝赶快入关。

王振不采纳,六师于是覆没。

袁敏逃归,上书景帝说:“太上皇以前居于深宫中,穿的是锦衣锈裳,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琼宫瑶室。

如今皇帝困在沙漠,穿的有锦衣绣裳吗?吃的有山珍海味吗?住的有宫室吗?我听说,主上受辱,臣子当死。

上皇受辱到这种地步,臣子怎能心安,臣不惜碎首剖心。

请求派官员一人,或者就命令臣带着诏书负载着皇帝的物品到塞外问安,以此尽到臣子的大义。

我即使死一万次,也甘心了。”命令礼部商议,竟回复搁置。

赞曰:奇怪啊,土木之战的失败。

宠贼并不是深入内地的军队,国家并不是长期衰弱的形势,只因为宦官窃取大权,轻视寇贼,玩弄兵权,违背众人意愿而将他们赶向死地,于是导致六师战败,皇帝流离,大臣百官葬身草野。

开始之时不能制止他们而不出征,出征后又不能使他们早日返回,许多人陈尸疆埸,对挽救失败没有什么效果。

然而正当仓皇逃散之时,主上受辱臣子当死,志向和苟且偷生迥异,也可以不讥讽他们有失勇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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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